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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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喬尋上了車，司機即將啟動大巴車的時候，她聽見了遙遠處的呼喚：“喬老師！”
“喬老師！”
……
喬尋順著聲音往窗外看去，學生站在山丘上，一邊喊著，一邊朝大巴車奔來：“喬老師！”
大巴車啟動，車下是成群的學生在奔跑，他們追著車子，扯著嗓子高喊：“喬老師，記得回來看我們！”
她熱淚盈眶，難以回應。她用力地揮舞著手告別，漫長的風沙與荒地，告別那一段純粹的情感。
聲音漸遠，直到消失，她才拉上窗戶。
雖然窗外的聲音消失了，但那一道聲音在她腦子裏留有回音。
她靜靜抱著他們送她那一張賀卡，上面寫滿了所有學生的姓名和祝福。
賀卡，貼在心口上，和自己的心跳產生共鳴。
也許，她在答應下這個決定的時候。
她也在救曾經的自己。
——
經過喬尋對視頻的剪輯解說，二次加工後的視頻，讓大家看見了更真實的山區生活，這裏有貧窮，也有狹隘；有痛苦，也有樸素；有熱情，也有議論。
向大家展現了全面的山區生活，最後以公益收尾。
生動的視頻形式，大力推廣活動，多渠道的幫助，很快就讓這一次的公益活動圓滿收官。
公益活動的大獲全勝迎來了活動的慶祝。
酒杯在空中相撞，傾灑而出的啤酒漬四濺，高談闊論，慶祝本次活動成功。
負責人盡職盡責：“這一次預計籌集資金三百萬元，實際籌集到七百六十三萬，加上書本文具的臨時公益活動籌集資金高達一千一百二十萬，太厲害了，太厲害了！”
她說著數據就鼓起掌來，洋洋得意道：“果然當初還是我的眼光對，選擇正確，沒有看錯你。”喬尋連續四個月的時間，無薪資投入公益活動中，無疑是最大的功臣。
大家聊起了一個項目擬定的自媒體博主爭論，所有博主中，當時最有爭議的就是喬尋，也最不想選喬尋。
但就是她一個人以三萬字的說明和五十頁的ppt，加上在會議上爭辯了半小時，才爭取到機會。
“確認喬尋成為這次公益活動博主，也確定了她成為本次公益活動的負責人，領導還威脅她，如果沒有完成目標，那缺少的金額將有她全權負責。”
喬尋聽見這背後的故事很是震驚，她不過輕描淡寫地說著：“領導不過是玩笑話，幾百萬的金額，不會全權由我負責的。”
喬尋道謝：“謝謝你，我很樂意參與公益活動，這一次活動讓我漲粉絲，收獲了不少口碑，見了世面，最重要的是，這一次的活動解開了我多年的心結。”
由於是心結，負責人沒有多問。
“那我們也算是共贏了。”
兩人相視一笑。
推杯換盞之間，幾瓶酒下肚，大家的微醺漸漸挑起了最感興趣的話題。
“我記得我有次看喬老師直播的時候，喬老師有說在追一個人，喬老師現在追到了嗎？”
喬尋喝了一口酒，搖了搖頭。
負責人坐在她身邊，酒杯和她一碰：“這一段感情沒追上，你這不還有一位嘛。你和林景陽是什麽關系？”
“老同學而已，他很關照我。”
“喲喲喲，只是老同學，只是關照，我才不信，那麽遠的山區，他做十幾個小時的大巴，只為了接你回來。而且，我看你們兩的眼神，旁若無人地對視，你和他之間要是沒點其他關系，我都不信的。”
“其實我一直追的都是他，但是——”喬尋用喝酒掩蓋自己的窘迫，她躊躇地說道：“但是，我也只是說說而已，沒有付出行動。”
“為什麽？我看他看你的眼神也很不一樣，而且你自己也說了，他很關照你，你們兩人有戲，為什麽不行動？”
她激動起來，因為在她的眼裏，喬尋一直是一個敢作敢當的博主，沒想到遇到感情的事情變得別扭。
喬尋的手機鈴聲響了，悠揚空靈的手機鈴聲，她低頭一看手機屏幕，是林景陽撥來的。
為什麽不敢主動？
她忘記了……
騙人的。
她根本沒忘。
她打斷了手機鈴聲，接通了電話，思緒卻陷入了回憶。
大概是在多年前，那個值日的夜晚，她丟了班級的垃圾，折返回教室收拾書包關電燈。
離開時，她又多看了教室一眼，林景陽的抽屜裏有東西。
她很熟悉，那是今天晚上的作業，沒把今天晚上的作業帶回去，他明天怎麽交作業。
何況，他還是被老師受於眾望的班長。
她猶豫了一下，今天做值日已經回家晚了，耽誤了做飯，就要挨罵，如果再去給他送作業，豈不是梗晚了。
她想了許久後，算了，這罵挨都挨了，罵地輕點重點，又有什麽關系呢？
還是決定給林景陽送去作業，她去辦公室找老師要了林景陽家裏的地址，就坐上公交車去往林景陽家中地址。
林景陽的家偏遠，她折了兩次公交才到。
她下公交的時候，不知地點，問了好幾次路。
“那個別墅區挺大的，你往這條路直走，然後拐個彎再直走，就到別墅區的後門了。”
喬尋手機裏一直傳來父親的電話，可以預想到是披頭蓋腦一頓罵，她沒有接。給老師打去電話，讓老師幫忙解釋一下。
她找別墅區，進小區後，還走了好長一段路。她拿著地址，一路找過去，她找到了，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後門進別墅區的緣故，她找到的是林景陽家的後面。
耐不住好奇心，她數著林景陽的家裏的樓層，共有七層。她心頭腹誹，這麽高，爬樓梯都爬死了。
她看著林景陽的家，繞著他的家走，一邊看一邊走，只看見庭院的一角，就叫人眼前一亮。
那是她第一次見長得像公園的家庭，羅馬柱雕刻精美，偌大的雕像噴泉，華美景致花園，亭臺樓閣，房子鏈接著一條過道是大落地窗的茶室，他的家何止是氣派，簡直就是高不可攀。
那一剎那，她心跳得快。
她就連送個作業，都怯場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大門口，還沒按門鈴，一輛加長的車子駛入花園，流暢的漆黑的線條，都在訴說著車子的昂貴。
她沒有按門鈴，等在大門口的一側，看著車上下來一位年紀相仿的女生。
女生擋住了林景陽的面容，但可以看出女生一按門鈴，林景陽很快就出來了，像是迫不及待見面。
她是誰？
和林景陽那麽親近？
但似乎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自卑根植喬尋的整個人生。
喬尋翻開林景陽的作業看，今晚的作業其實林景陽早就寫好了。
她自嘲地笑了。
所以，
喜歡他，是她一廂情願。
送作業，是她自以為是。
她是那九十八塊錢，是有汙漬的校服，是沒有素質愛罵臟話的網紅。
她從始至終，都是那個配不上他的人。
回憶被熟悉的林景陽的聲音喚回。
“喬尋……”
“喬尋！”
她沒頭沒尾地說著：“林景陽你還記得六月十四號嗎？”
林景陽一怔，隨後緊張道：“喬尋，你是不是喝醉了，你在哪裏？我去接你。”
她輕笑，算了，不重要。
報了地址後，匆匆掛斷了。
喬尋低頭看放久的啤酒，已經少了氣泡，平靜得倒映著自己的面容，臉上染上緋紅，眼神透著迷離，一滴水珠砸落，她的面容泛起漣漪。
她好像又哭了。
酒桌上是大家紅著臉起哄做游戲，笑著鬧著，在那一場熱鬧非凡的酒局上，她平靜地哭。
——
林景陽趕到酒局的時候，聚會已經結束了，喬尋醉醺醺地趴在餐桌上。
負責人知道兩人住在一起，也了解林景陽的為人，就放心地把喬尋交給他了：“她喝多了，不太舒服，記得給她吃解酒藥，到家給我打電話。”
家離得近，林景陽沒有開車來，他把喬尋背起來，在夜色下漫步，往家的方向走。
喬尋的手機響起了鈴聲，林景陽沒有手去拿手機：“喬尋，你手機響了。”
她沒有應，溫熱的吐息落在他的脖頸，有點癢，他側頭看她。
喬尋臉色酡紅，蹙眉，似乎受了委屈一般，眼睫懸著晶瑩的水珠，聽見了他的聲音，迷糊地眨眼，眼睛莫名得泛紅，像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她並沒有回應手機，只是遲鈍著開口：“林景陽，你是太陽嗎？”
是太陽嗎？他們之間的距離不止是那一套別墅，還有學歷，還有為人品格。
“我不是太陽。”
“那你為什麽那麽耀眼？那麽遙不可及？”
不是太陽，那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比太陽還要遙遠。
喬尋的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悠然的音樂環繞著兩人。
我等你靠近等來海嘯入侵
想聽你聲音聽見風暴奔襲
孑然的心偉岸的生命
倔強吶喊著嘆息
我是沒遇見你就落入海底的鯨
你若途經卻聽不見我呼吸
輾轉的夢境我昂首去證明
就算一生孤寂共鳴一樣清晰
不是你的風景只是海底的鯨
提醒我在你眼裏只能透明
你有萬物生靈
我是最渺小的倒影
林景陽站定了腳步，路燈下，他背著他的身影被拉長，等到音樂放完。
六月十四號。
他記得，他怎麽會不記得那一天，那一天，他收到了老師打來的電話，老師說喬尋來他家給他送東西。
他期待，欣喜若狂。他無法靜心去幹其他任何事情，就在門口等，等到門鈴聲響起，他激動地去開門，是溫輕。
溫輕察覺到他情緒中的失落：“哥，怎麽了？”
“沒事。”
“你好像很不歡迎我，你在等誰？”
“沒事。”
等得越來越久，越來越久，他開始緊張，會不是是路上出了什麽事情？那麽遠的路途，她不會是出意外了吧。
都怪他，不該在這等的，應該去公交站。不過，地方太繞了，萬一沒碰上面。
他來回踱步，又擔心又焦急。
他走出大門等，天色已晚，鐵門外面只有路燈點亮光彩。
他湊近了，腳下踩到點東西。
低頭一看，自己的作業。
那一本習題冊在漆黑的夜色包裹濃濃的失落。
他笑了。
安靜下的笑聲顯得極為可悲。
她躲著他。
他一開始，就得到了答案，竟然還可笑地一遍遍驗算著。
月光灑滿他的身影，他低頭看路燈下的影子，喬尋慵懶地靠在他的肩頭。
“喬尋，我不是太陽。”
我不是太陽，不想耀眼，不想遙不可及。
我只想站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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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老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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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車啟動，車下是成群的學生在奔跑，他們追著車子，扯著嗓子高喊：“喬老師，記得回來看我們！”
她熱淚盈眶，難以回應。她用力地揮舞著手告別，漫長的風沙與荒地，告別那一段純粹的情感。
聲音漸遠，直到消失，她才拉上窗戶。
雖然窗外的聲音消失了，但那一道聲音在她腦子裏留有回音。
她靜靜抱著他們送她那一張賀卡，上面寫滿了所有學生的姓名和祝福。
賀卡，貼在心口上，和自己的心跳產生共鳴。
也許，她在答應下這個決定的時候。
她也在救曾經的自己。
——
經過喬尋對視頻的剪輯解說，二次加工後的視頻，讓大家看見了更真實的山區生活，這裏有貧窮，也有狹隘；有痛苦，也有樸素；有熱情，也有議論。
向大家展現了全面的山區生活，最後以公益收尾。
生動的視頻形式，大力推廣活動，多渠道的幫助，很快就讓這一次的公益活動圓滿收官。
公益活動的大獲全勝迎來了活動的慶祝。
酒杯在空中相撞，傾灑而出的啤酒漬四濺，高談闊論，慶祝本次活動成功。
負責人盡職盡責：“這一次預計籌集資金三百萬元，實際籌集到七百六十三萬，加上書本文具的臨時公益活動籌集資金高達一千一百二十萬，太厲害了，太厲害了！”
她說著數據就鼓起掌來，洋洋得意道：“果然當初還是我的眼光對，選擇正確，沒有看錯你。”喬尋連續四個月的時間，無薪資投入公益活動中，無疑是最大的功臣。
大家聊起了一個項目擬定的自媒體博主爭論，所有博主中，當時最有爭議的就是喬尋，也最不想選喬尋。
但就是她一個人以三萬字的說明和五十頁的ppt，加上在會議上爭辯了半小時，才爭取到機會。
“確認喬尋成為這次公益活動博主，也確定了她成為本次公益活動的負責人，領導還威脅她，如果沒有完成目標，那缺少的金額將有她全權負責。”
喬尋聽見這背後的故事很是震驚，她不過輕描淡寫地說著：“領導不過是玩笑話，幾百萬的金額，不會全權由我負責的。”
喬尋道謝：“謝謝你，我很樂意參與公益活動，這一次活動讓我漲粉絲，收獲了不少口碑，見了世面，最重要的是，這一次的活動解開了我多年的心結。”
由於是心結，負責人沒有多問。
“那我們也算是共贏了。”
兩人相視一笑。
推杯換盞之間，幾瓶酒下肚，大家的微醺漸漸挑起了最感興趣的話題。
“我記得我有次看喬老師直播的時候，喬老師有說在追一個人，喬老師現在追到了嗎？”
喬尋喝了一口酒，搖了搖頭。
負責人坐在她身邊，酒杯和她一碰：“這一段感情沒追上，你這不還有一位嘛。你和林景陽是什麽關系？”
“老同學而已，他很關照我。”
“喲喲喲，只是老同學，只是關照，我才不信，那麽遠的山區，他做十幾個小時的大巴，只為了接你回來。而且，我看你們兩的眼神，旁若無人地對視，你和他之間要是沒點其他關系，我都不信的。”
“其實我一直追的都是他，但是——”喬尋用喝酒掩蓋自己的窘迫，她躊躇地說道：“但是，我也只是說說而已，沒有付出行動。”
“為什麽？我看他看你的眼神也很不一樣，而且你自己也說了，他很關照你，你們兩人有戲，為什麽不行動？”
她激動起來，因為在她的眼裏，喬尋一直是一個敢作敢當的博主，沒想到遇到感情的事情變得別扭。
喬尋的手機鈴聲響了，悠揚空靈的手機鈴聲，她低頭一看手機屏幕，是林景陽撥來的。
為什麽不敢主動？
她忘記了……
騙人的。
她根本沒忘。
她打斷了手機鈴聲，接通了電話，思緒卻陷入了回憶。
大概是在多年前，那個值日的夜晚，她丟了班級的垃圾，折返回教室收拾書包關電燈。
離開時，她又多看了教室一眼，林景陽的抽屜裏有東西。
她很熟悉，那是今天晚上的作業，沒把今天晚上的作業帶回去，他明天怎麽交作業。
何況，他還是被老師受於眾望的班長。
她猶豫了一下，今天做值日已經回家晚了，耽誤了做飯，就要挨罵，如果再去給他送作業，豈不是梗晚了。
她想了許久後，算了，這罵挨都挨了，罵地輕點重點，又有什麽關系呢？
還是決定給林景陽送去作業，她去辦公室找老師要了林景陽家裏的地址，就坐上公交車去往林景陽家中地址。
林景陽的家偏遠，她折了兩次公交才到。
她下公交的時候，不知地點，問了好幾次路。
“那個別墅區挺大的，你往這條路直走，然後拐個彎再直走，就到別墅區的後門了。”
喬尋手機裏一直傳來父親的電話，可以預想到是披頭蓋腦一頓罵，她沒有接。給老師打去電話，讓老師幫忙解釋一下。
她找別墅區，進小區後，還走了好長一段路。她拿著地址，一路找過去，她找到了，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後門進別墅區的緣故，她找到的是林景陽家的後面。
耐不住好奇心，她數著林景陽的家裏的樓層，共有七層。她心頭腹誹，這麽高，爬樓梯都爬死了。
她看著林景陽的家，繞著他的家走，一邊看一邊走，只看見庭院的一角，就叫人眼前一亮。
那是她第一次見長得像公園的家庭，羅馬柱雕刻精美，偌大的雕像噴泉，華美景致花園，亭臺樓閣，房子鏈接著一條過道是大落地窗的茶室，他的家何止是氣派，簡直就是高不可攀。
那一剎那，她心跳得快。
她就連送個作業，都怯場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大門口，還沒按門鈴，一輛加長的車子駛入花園，流暢的漆黑的線條，都在訴說著車子的昂貴。
她沒有按門鈴，等在大門口的一側，看著車上下來一位年紀相仿的女生。
女生擋住了林景陽的面容，但可以看出女生一按門鈴，林景陽很快就出來了，像是迫不及待見面。
她是誰？
和林景陽那麽親近？
但似乎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自卑根植喬尋的整個人生。
喬尋翻開林景陽的作業看，今晚的作業其實林景陽早就寫好了。
她自嘲地笑了。
所以，
喜歡他，是她一廂情願。
送作業，是她自以為是。
她是那九十八塊錢，是有汙漬的校服，是沒有素質愛罵臟話的網紅。
她從始至終，都是那個配不上他的人。
回憶被熟悉的林景陽的聲音喚回。
“喬尋……”
“喬尋！”
她沒頭沒尾地說著：“林景陽你還記得六月十四號嗎？”
林景陽一怔，隨後緊張道：“喬尋，你是不是喝醉了，你在哪裏？我去接你。”
她輕笑，算了，不重要。
報了地址後，匆匆掛斷了。
喬尋低頭看放久的啤酒，已經少了氣泡，平靜得倒映著自己的面容，臉上染上緋紅，眼神透著迷離，一滴水珠砸落，她的面容泛起漣漪。
她好像又哭了。
酒桌上是大家紅著臉起哄做游戲，笑著鬧著，在那一場熱鬧非凡的酒局上，她平靜地哭。
——
林景陽趕到酒局的時候，聚會已經結束了，喬尋醉醺醺地趴在餐桌上。
負責人知道兩人住在一起，也了解林景陽的為人，就放心地把喬尋交給他了：“她喝多了，不太舒服，記得給她吃解酒藥，到家給我打電話。”
家離得近，林景陽沒有開車來，他把喬尋背起來，在夜色下漫步，往家的方向走。
喬尋的手機響起了鈴聲，林景陽沒有手去拿手機：“喬尋，你手機響了。”
她沒有應，溫熱的吐息落在他的脖頸，有點癢，他側頭看她。
喬尋臉色酡紅，蹙眉，似乎受了委屈一般，眼睫懸著晶瑩的水珠，聽見了他的聲音，迷糊地眨眼，眼睛莫名得泛紅，像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她並沒有回應手機，只是遲鈍著開口：“林景陽，你是太陽嗎？”
是太陽嗎？他們之間的距離不止是那一套別墅，還有學歷，還有為人品格。
“我不是太陽。”
“那你為什麽那麽耀眼？那麽遙不可及？”
不是太陽，那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比太陽還要遙遠。
喬尋的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悠然的音樂環繞著兩人。
我等你靠近等來海嘯入侵
想聽你聲音聽見風暴奔襲
孑然的心偉岸的生命
倔強吶喊著嘆息
我是沒遇見你就落入海底的鯨
你若途經卻聽不見我呼吸
輾轉的夢境我昂首去證明
就算一生孤寂共鳴一樣清晰
不是你的風景只是海底的鯨
提醒我在你眼裏只能透明
你有萬物生靈
我是最渺小的倒影
林景陽站定了腳步，路燈下，他背著他的身影被拉長，等到音樂放完。
六月十四號。
他記得，他怎麽會不記得那一天，那一天，他收到了老師打來的電話，老師說喬尋來他家給他送東西。
他期待，欣喜若狂。他無法靜心去幹其他任何事情，就在門口等，等到門鈴聲響起，他激動地去開門，是溫輕。
溫輕察覺到他情緒中的失落：“哥，怎麽了？”
“沒事。”
“你好像很不歡迎我，你在等誰？”
“沒事。”
等得越來越久，越來越久，他開始緊張，會不是是路上出了什麽事情？那麽遠的路途，她不會是出意外了吧。
都怪他，不該在這等的，應該去公交站。不過，地方太繞了，萬一沒碰上面。
他來回踱步，又擔心又焦急。
他走出大門等，天色已晚，鐵門外面只有路燈點亮光彩。
他湊近了，腳下踩到點東西。
低頭一看，自己的作業。
那一本習題冊在漆黑的夜色包裹濃濃的失落。
他笑了。
安靜下的笑聲顯得極為可悲。
她躲著他。
他一開始，就得到了答案，竟然還可笑地一遍遍驗算著。
月光灑滿他的身影，他低頭看路燈下的影子，喬尋慵懶地靠在他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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